李思业从学习班出来,心中郁闷,此番整治,一二年倒是可以消停了,那以后呢?总不能每次都是搞运动吧!朱元璋杀人剥皮都没能阻止官吏的贪污,俸料过低固然是一个原因,但关键还是制度,可他又能建个什么制度,李思业心中茫然无绪,也知道此事急不得,还是多问问大伙儿的意见吧!
官轿悄然停在他面前,躬身钻了进去,闷声道:“回府!”
“报纸!”
李思业想到此处,不禁手舞足蹈,兴奋异常,若不是坐在轿子里,他真要冲到大街上跑上一两圈,兴奋之余又想道:“在办官报的同时,再办些商报,介绍各地商品、推广先进技术,再登个广告什么的,收些费补贴官报,为了让老百姓买份官报象买根葱似的便宜,这亏本是避免不了的,但也不能总让他来填这个窟窿吧!”
“钱权勾结、草菅人命!还有这个,贩卖儿童,逼良为娼,简直是丧尽天良!这、这还是读书人做的事吗?”
元好问突然回头盯着李思业的眼睛,一字一字问道:“你设立了暗查机构?”
显然是满意李思业没有对他隐瞒,元好问小心地把材料放进一只铁皮箱,又找来一把铜锁锁上,这才笑笑道:“说吧!你找我有何事?”
李思业见他不追问特务营之事,这才放心下来,笑道:“今儿我逛了一圈学习班,竟生了一个念头......”
一口气说了这么多,李思业紧紧盯着元好问,脸颊涨得通红,那神情,仿佛是一个刚考完试的学童,等待先生的评卷,他真能同意自己的办报思路吗?
几个月的相处,元好问已渐渐开始了解这个年轻的主公,他的思想与众不同,甚至有些格格不入这个时代,但如果仔细揣摩,就会慢慢发现他的脉路,他并不砸碎旧的东西,而是去试图改良它,在儒学与杂家、在汉统与异族、在百姓与官绅,在种种矛盾与对立中寻求融合,试图建立一个物尽其用、人尽其所的社会,这不就是士大夫们追求了千百年的大同社会吗?
于是,意兴萧索道:“先生如果不同意就算了,实在不行,咱们就先按老传统办张邸报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