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阳升到了天空正中,一直在闭目养神的李世民睁开眼,问道:“诸卿可还有表奏?”
李世民并没有宣布退朝,而是问房玄龄:“房卿,现在是何时辰了?”
大臣们纷纷互相对视,今天这皇帝怎么了?怎么突然弄这么一出?还要赐宴?
说是米饭也不太对,谁家的米饭饭粒这么小还带着刺的?
房玄龄忍不住这诡异的气氛,拿起筷子扒拉了一口,碗中怪米刚一入嘴就被他吐了出来!
这是何物!为何如此苦涩还扎嘴?
李世民见所有人都吃完了,就问:“众爱卿觉得滋味如何?”
啥滋味?扎嘴!苦涩!贼难吃!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忍受不了的杜如晦站起离桌回答道:“恕微臣直言,这饭……这饭实在是难吃!”
李世民大笑:“难吃?对!是很难吃!比糜子还难吃对不对?可是朕今日早间吃了两大碗!”
杜如晦懵逼不已,今天这皇帝是怎么了?吃错药了?
李世民从桌上捡起一封信,扔到了阶下:“克明你大声读读看!”
杜如晦捡起信封,只见上书:“父皇亲启”,落款是“儿承乾”看来这是太子写的信,这信里写了什么?居然让皇帝如此失态?
杜如晦打开信封,取出信,清了清嗓子,读道:
这是好事啊!反贼罗艺授首,怎么皇帝还会这么反常?
杜如晦噗通一声跪倒在地,手里的信都抓不住了:“臣惶恐!”
李世民指着魏征说:“魏征!你去读!”
魏征头大如斗,可是皇帝下令,只能硬着头皮捡起信,同样看了几眼,魏征却泪如雨下……
魏征带着哭腔的声音响了起来:
呜呼!流民之苦,于此何甚!
儿臣问之:‘何不出山耕作?’
魏征又翻了一页:
“如此恶贼,不杀不足以平民心,儿臣于此请罪,此恶贼儿臣不愿交付朝廷,将于明日百姓齐聚县衙之时斩首示众!
擅杀朝廷命臣,大罪矣,儿臣愿担一切罪责,不日回京,朝堂之上向父皇请罪!
李世民拒绝了内侍递过来的手帕,对吏部侍郎崔志海说:“这个崔步云,是你们博陵崔氏的旁支,听他说他受你们崔氏支持不少啊!太子密信说安民县地处商路,富庶得很,若商税收入正常,每年能给国库收入增加五十万贯,五十万贯啊!这些钱他一个人可受用不起,余下的哪去了?”
崔志海急忙膝行到中间:“陛下息怒,陛下息怒啊!”
李世民大吼道:“侯君集何在!”
武将堆里的侯君集立刻站起来,走到中间单膝跪地,他知道皇帝叫他要干什么,于是开口道:“末将在!”
“你提着崔志海的人头去博陵问问,他们当初凭什么敢列为《氏族志》第一位!崔步云凭什么敢对我大唐太子挥刀相向!崔步云凭什么敢在安民县胡作非为!崔步云吞下的民脂民膏去了哪里!”
侯君集大声应道:“末将领命!”
吏部尚书和民部尚书是长孙无忌一人担任,长孙无忌现在不在,可是李世民还是大吼:“朝廷的俸禄不养废物!吏部上下罚禄三年!”
“魏征!你们这群御史言官不要整天找朝臣和朕的过错!有个屁用!御史出京不是去旅游!多观察观察民生行不行!”
“房玄龄!给朕起草一份政令!凡是官员迫害百姓者,罪同谋反!诛九族!”
李世民无力地支着额头:“该怎样就怎样吧!”
戴胄道:“太子未经朝廷流程,擅杀大臣,按律……”
戴胄还没说完,魏征用朝笏指着戴胄大声说:“戴胄你闭嘴!正所谓乱世当用重典,崔步云此等行径,老夫至今思之尚自胆寒!此贼不杀不足以平民心,太子此般作为应该大加赞赏,怎么能判罪呢?”
魏征说:“所谓法外不外乎人情,太子此番做法可谓情有可原!”
戴胄皱眉道:“魏征,你为何如此维护太子,莫非现在你就要当太子党吗?”
魏征怒极,刚要说话,突然大殿外有一宦官用尖锐的嗓子喊道:“红翎急报……”
房玄龄见状,以为是边关报警,急忙询问:“陛下,可是边关报警?”
“魏征,你怎么看?”
魏征笑得嘴都要咧到耳根子了:“臣恭贺陛下,太子如此行为,深得民心啊!”
李世民拖着儒袍走到戴胄面前:“戴卿,朕就应了安民县百姓的要求,用此物替太子求情,不知可否?”
说完,又把儒袍还给了皇帝:“此物,是我大唐的荣耀!”
李世民把儒袍折叠起来放入锦盒后哈哈大笑:“退朝!”